第(3/3)页 最终他们在这个区域转了三圈,还是没能找到劳拉的公寓。 恶魔小姐决定停下来给劳拉打个电话,而天使先生表示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。 “你需要表现的像个正常的地狱幼崽。” 他示意恶魔小姐的黑袍子,“这样太显眼了。” “随便了。” 恶魔小姐翻白眼,“只要你别当着我的面换那件该死的印着‘我爱地狱’logo的旅游纪念套头衫。” 天使先生认真的说:“入乡随俗。” 恶魔小姐对室友十元大t恤的品味不置可否。 住宅区里零零散散开了不少精品店,天使先生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一家——恶魔小姐嘲讽说他是依靠食物的香气找进去的。 她这么说也的确没错,这家女装店——天使先生坚持认为只要换上旅游兜帽衫就没魔觉得他古怪了,恶魔小姐衷心祈祷他的同事们不要看见,胸口的衣料上写着“我爱地狱”四个大字的天使——这家专门让恶魔小姐整理换衣的女装店,整体氛围比较奇特。 唔,怎么说呢,像是《亨塞尔和格雷特》里的那只糖果屋。 蛋糕边,蝴蝶结,蕾丝发带,里面塞满了叽叽喳喳的雌性幼崽。 “你该去这样的店铺。” 天使先生义正言辞的劝说,并拿过橱窗展示柜里放在水晶盘子里的糯米糕咬了一口,“这里很适合你。” 恶魔小姐愤怒的指出事实:“这里都是小女孩!” 而你只是闻到了免费供应的食物和小饮料! 天使先生回应:“你现在就是小女孩。” “听起来是挺有道理……但你有本事把吃的放下啊!” “不。 到我手里的,永远别想再逃脱。” “能不能不要拿着蜂蜜小蛋糕说这么帅气(羞耻)的台词!” 愤怒的恶魔小姐差点没被他气成一只快爆炸的仓鼠。 闻讯而来的店员很快惊呼道,台词大抵是“哦,亲爱的,你怎么要哭了”“天呐,谁惹你这么难过”“要不要吃点糖? 来点热巧克力吗?” “这位爸爸,这是给你女儿的热巧克力,你不要抢” 因为下垂的眼角,干什么都被误认为哭唧唧小可怜的恶魔小姐大叫:“他不是我爸爸!” 店员有点吃惊的看着这个闹脾气的小家伙。 哎呀,还是哭唧唧的……咦,我手上的热巧克力呢? 天使先生捧着纸杯:“对,我不是她爸爸,所以我可以喝吗?” 店员:“……哦。” 愤怒的恶魔小姐被拉去试衣间了。 可能店员觉得她年轻的爸爸已经无可救药了吧——当务之急是用美丽的衣服把小姑娘哄好? 天使先生喝完了巧克力,吃光了盘子里的免费点心,无视了旁边一帮真正的幼崽眼泪汪汪的无声控诉。 陪雌性选衣服——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雌性——是一场战争,这点早在恶魔小姐第一次约会前拖着他在家里挑衣服挑到凌晨时,天使先生就深刻明白,并且心有余悸。 大约一个世纪之后,他终于看见恶魔小姐从试衣间里出来。 她向他展示自己崭新的小裙子,似乎有点忐忑。 那是一件象牙色的高领连衣裙,蕾丝花边应该算是这家店里最少的,款式干净优雅。 勉勉强强算得上古典风吧,内芯成年的恶魔小姐挑剔的想。 天使先生点点头:“很可爱。” 恶魔小姐很满意。 但她高兴得太早了,天使先生下一句就冒了出来:“看得我想吃焦糖千层酥。” 这不怪他,这件象牙色的裙子从颈部开始都是直垂而下的咖啡色细条纹。 咖啡,奶油,焦糖,可以凑一顿下午茶了。 唔,不对,还差…… 天使先生没想出还差什么。 室友配套这条裙子的小挎包已经朝脸糊了过来。 “裙子,鞋子,小披风……这些都没问题,但你非要买这只挎包吗?” 恶魔小姐抱着小熊形状的咖啡色小挎包哼哼:“就凭它能在你脸上揍出印子。” 室友变小后就阔别巴掌印,现在终于顶上小挎包上金属铆钉印子的天使先生:……唉。 他开始掏钱付账,目光突然瞥到柜台前的小木篮子。 那里面摆着一些袖珍的小发卡。 咖啡,奶油,焦糖,还差什么呢……嗯,就是这个。 恶魔小姐正趁着天使先生付账,赶紧把自己偷偷捧着的那只千纸鹤偷渡进挎包里——她才不要被那只饭桶发现自己把糖纸千纸鹤好好放起来呢,过几分钟就向他强调纸鹤被自己扔进了垃圾桶。 “抬头。” 室友平静的语气就像在说“今天天气真不错”。 于是恶魔小姐自然的抬起头。 她右眼眼角落下一簇阴影——是被稍稍拨乱的刘海。 天使先生伸出手指,在她右边的鬓角整理一番,然后戴上了一颗发卡固定。 “这枚发卡送给你,我认为它很合适。” 他说,接着弯下腰,一个隔着发卡和刘海的轻吻落在恶魔小姐的鬓角上。 天使先生作出这个举动时太自然了,甚至没人意识到这是这只天使280年来第一次亲密的触碰异性的鬓角,也没人想到“亲吻是不是稍微越矩”——包括恶魔小姐自己。 “……你干嘛啊,笨蛋。” 五分钟后,大脑一团浆糊的恶魔小姐摸摸自己的新发卡,在烟花般爆炸的情绪里坚持自己摇摇欲坠的矜持:“把镜子拿给我看看,谁知道你什么品位,只穿十元t恤的笨蛋。” 柜台后的店员急忙拿出镜子。 不知为何,她的脸和恶魔小姐一样红。 恶魔小姐期待的看向镜子。 ——然后,她发现那只发卡的形状,是两只叠在一起的袖珍华夫饼。 咖啡,奶油,焦糖,华夫饼。 多么完美的下午茶。 天使先生冷静的想,再次看见了朝自己脸糊过来的挎包残影。 第(3/3)页